糖罐子

#被高能的新剧凿出来的意识流脑洞，一分钟的回忆杀被我脑补这么多，也是拼。
#受戒灵感来自创神下03菠萝的幻境所见。
#剧还没补全，ooc肯定有，记错设定可能有，以后被编剧打脸也会有，不要较真谢谢。
#没CP，or却尘思/侠菩提，斜线不代表任何事。一切为了颜值和答应姬友的高僧们的恋爱，尼桑太温柔了完全抵抗不住，虽然我依然粉得像个黑。三足我喜欢他们友达以上的暧昧，真CP了反而失了很多趣味啊。
#BGM菩提渡生……然而如此清圣的歌被我写得如此逗逼【。



受戒

*

多年后再和人提起你。

*


却尘思其实实在不像个和尚。



他爱玩爱笑，嘴上不常积德，一双桃花眼总是勾着眼尾似笑非笑，发质发量连飘渺月都要嫉妒，所以背后有人叫他妖僧，也不是全没道理。

也只有鹤白丁会大煞风情地喊他一声秃驴。



却尘思这种时候总会眯着眼睛笑起来，说：“高僧也是。”

于是鹤白丁就哑了。



三足都受过侠菩提点化，对这位文武双全杰克苏式的先天高人都有些芥子见须弥的高山仰止——搁现在，我们会称这种心态为迷弟迷妹见男神——鹤白丁尤甚，用侠菩提去堵他的嘴，绝对的一堵一个准。

却尘思看着鹤白丁那幅猫被踩了尾巴却发作不得的神色，这才真正的大笑出来，然后在飘渺月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里满三足天地逃避鹤白丁的追杀。



此时三足还未入世，每日自顾自在茶水淡酒里极缓慢地消磨过去，皆未曾想到日后会有为天下苍生奔走和挚友相对按剑的一大盆狗血。





后来六王出世，武林动乱，却尘思第一次遇上已经背上了菩提长几的赮毕钵羅。

白云此去自悠悠，一别经年后，依稀是旧时人眉眼。

同宗的族人，面貌本就近似，何况是孪生同胞的弟弟。



然而那时候赮毕钵羅还不知道这一点。侠菩提在回忆杀里只是温柔而委婉地说“我是你的未来”，对此唯一的解释大概是高僧自小就带的神棍气场，机锋打得过于顺手，早就成了惯性使然。又说得太过义正辞严，他怎么说，赮毕钵羅自然也就怎么信——看起来，还是字面意义上的信。



既然赮毕钵羅不知道，却尘思就更不会知道。虽然并不认为按侠菩提的修为和光环会遇上失忆散功之类的八点档，但诸法无常，霹雳里的人生际遇只在编剧一支笔，居心叵测，不可不防。




侠菩提得道的早，早早圆寂涅槃，只在回忆杀里皎如清风明月皑如山头白雪，凶残地刷着颜值和武力值。只是虽然拿着小乘的转经轮，走的仍是兼济天下的大乘慈悲路线，做不到无余，要担心九轮天降临，要担心三教本源，还要担心异识罪念。剩下的一点未竟机缘化作长剑背在胞弟肩头，还记得颇为体贴地长出菩提叶，替赮毕钵羅遮风挡雨。

——这样只相爱不相杀的兄弟，霹雳几多难见，弟弟你定要好好珍惜。



这是后话，还不用表。佛家讲究顿悟，赮毕钵羅虽然慧根足具，修行也深，要求得圆满还需要有人从旁当头棒喝。这件事双足当仁不让——哪怕只是为了早日了断异识之变，他们也要让赮毕钵羅继承侠菩提遗志，至于鹤白丁有没有暗存一点我为偶像出过力的心思，则有佛曰不可说。

“耶，佛言不可说，白丁好友却是道门中人啊。”
飘渺月拍桌大笑，鹤白丁以手附额，少了佛冠那头自然卷更为惹眼。却尘思浅笑低头叹茶，灵犀剔透，无受想行识，亦无眼耳鼻舌身心意。



后来赮毕钵羅被鹤白丁逼着出剑的时候，立在一边的却尘思竟在恍恍惚惚里，似看到故人身影。

菩提长几是侠菩提的神魂精魄所化，不出鞘，那像还就停留在声色外相。赮毕钵羅和侠菩提武功同出一源，但之后各有经历，相像也是是耶非耶，似是而非。
诸法无我，谁也没法得另一个的阿赖耶识*。

可一旦出鞘，内外相兼备，易生迷惑。因相生心，清净不复，一念既生，念念随转。压抑许久的罪念伺机反扑，来势汹汹。

即使侠菩提从不用剑——冷锋无情，留不得余地，不是慈悲。他的剑意都写在指掌功夫间，譬如当年他为却尘思施的那一戒。



那时候却尘思刚杀了人，是恶名昭著的山匪，劫道伤人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，罪大恶极，回不了头，只好断其恶行，送入轮回好生超度。

时间在傍晚，天边残阳浸在他眼底，秋水一样的剑身染不上尘，却有血。

侠菩提就用手握着他的剑锋。剑极锋利，伤口可见森森白骨。陌生的僧人垂下端和如水的细长眉眼，轻轻诵了句佛号。

匪首的庭院里居然种的是菩提树，风一来，枯叶纷然而落，有一枚恰接下僧人掌中滴下的血。是郁多罗折骨为笔以血和墨，求得一首渡化的佛谒，化意在招，取他额头那点朱砂。



——“我为你施戒。”

西方金碧辉煌都在他身后，落日破云而出，光华万千。般若如箭，剖缠内之心珠，斩尘中之见网*。


“那时，他是说了什么感化了你？”
“有了一定的岁数，过去的事……易忘。”



都是因缘。



后来却尘思终于破除异识之扰，未曾想见此物设定如灰指甲一个传染俩。他是没事了，无妄遭灾的是怎么看都是躺着中枪的鹤白丁。

却尘思呆在牢里的时候无甚可做，四肢百骸都被鹤白丁拆了一遍，迟钝而剧烈的疼痛——心境可以飘然无尘，奈何依附血肉之躯，明知虚幻也要为其所迫，脑子里来来回回放的都是小道咬牙切齿的那声因果。

异识不是入魔，不是丧其本心失其过往。鹤白丁说是他害自己入了江湖，尘埃遍染，狼狈至此，虽不能说是真心，到底还是有几分介意。

种善因，结的却是这般苦果，可见世事的无常可笑。



哦，还有那不合时宜的心软收手。



——“望你往后，戒杀。”



侠菩提遵循的渡化之法向来是不渡而渡，不求存天理灭人欲，只求心无所住。却尘思在作为黑历史的失足时期行事作风过于犀利，被点化以后颇有些矫枉过正的意思，对敌人尚要留三分余地，更不要提对曾经的挚友。现在的这种结果，估计是遍观现在过去未来的侠菩提大师也未料到的。

若说因果，这才是真正让人哭笑不得的因果。



如果却尘思活在几季之前，那么劝导桃子大师的那句名言可以原封不动地甩给他：“慈悲不可滥用。”
然而不会再有一个即导师一鞭子抽醒他了。哪怕是一个色系的侠菩提，也已经目不能视，口不能言。
红尘看破，因缘际遇如同风中蓬草，随遇而安，又似梦幻泡影，虚幻不实。天下苍生和一人，一人和天下苍生，两者可一视同仁，无亲疏之别。



即使是三足之间，却尘思尚能作如是想；他们两人，也便是如此而已。



也便只是如此而已。




一点点注：
1、佛教不信灵魂不灭，但为了圆六道轮回，才有阿赖耶识一说。
2、这段引自宗镜录。
3、开头的图台词没截全……就是却小思在说过去之事易忘啦。